四月的鳳慶,正是茶葉爭相吐綠時,一片片綠油油的茶園,讓這塊土地生機勃勃。
我和同事楊大姐到她的駐村界牌村看望幾位留守老人。過完二級公路,楊大姐說可以看到界牌村了,到村里的村組公路也已全面硬化,但就是彎很多,一個接一個的彎很容易暈車。我看見,不遠處,一個接一個的山峰延綿不斷,連向天邊。山間,薄霧彌漫。車窗外,是滿眼的綠。
抬頭就可以看見的界牌村,我們卻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。下車時,我發(fā)現(xiàn)楊大姐、一起去的同事臉色都不太好,大家都被一個又一個的彎繞暈了。村支書開玩笑說:“到我們這兒的人,不暈車的很少?!?/span>
在村委會吃過中飯,我們帶上楊大姐買的油和牛奶,去看望留守老人。支書說,村里的人家很分散,一戶一戶的走,可能要走一天,不如打電話讓他們到村委會。但楊大姐堅持要一戶一戶的走,她說:“我想到他們的家里看看,和他們拉拉家常?!庇谑牵覀冮_始一戶一戶的走。
每到一戶,楊大姐都詳細詢問老人們的生活及家里的情況,生活中存在的困難......一邊問一邊用筆記本一一記下,并鼓勵他們保重好身體,好好生活。臨走,都給每戶留下200元錢。
走進最后一戶農(nóng)戶家,已是傍晚時分。我們打開虛掩的門,那是一座在農(nóng)村常見的小四盒院,打掃得很干凈。在院子里叫了幾聲,沒人答應(yīng)。隔壁的鄰居說:“兩位老人都到地里采茶去了?!痹卩従拥闹敢拢覀儊淼讲贿h處的一塊茶地,兩個60多歲的老人背著采的茶,準備往家走。我們走過去,接過他們的茶,把他們送回家。
老人家說:“兒子和媳婦在廣東打工,一年的收入不錯,兩個孫子住校,周末才回來,我們兩個老人身體還算好,平時摘摘茶,做些輕農(nóng)活,日子過得比較舒心?!?/span>
從界牌村往回走,已是夜幕降臨。車窗外,是農(nóng)戶家亮起的零星燈火。每一個離家的人,看到這樣的燈火,還沒到家,心可以足夠安頓。
楊大姐說:“馬上要動工的從鳳慶到永德的高速公路要經(jīng)過界牌村,到時候,村民們外出就特別方便了?!?/span>
回頭,看著那些散落在大山里的亮光,記起余秋雨老師說過的一段話:“文化的最終目標(biāo),是在人世間普及愛和善良。文化是一種手手相遞的炬火,未必耀眼,卻溫暖人心。文化的魅力,就在于擺脫實用,擺脫功利,走向儀式?!?/span>
我想,馬上要動工的經(jīng)過界牌村的高速公路,對于界牌村的村民,應(yīng)該就是一種儀式。而從工資里擠錢給留守老人的楊大姐,卻用愛與善良點亮了這種儀式。
這儀式,溫暖了我,溫暖了界牌村,溫暖了這個四月。 (史艷菊)